一整个下午,芙洛敏带着卡维雅转完了整座校园同时也对每一个建筑设施都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这种参观结束后,已经是黄昏了,芙洛敏在宿舍前与卡维雅告别。卡维雅准备回宿舍收拾整理,而芙洛敏还要去陪着她的那些追随者。
临别时芙洛敏说:“明天是开学典礼,记得不要迟到哦。”
两人走在宿舍的走廊上,卡维雅想起什么似的问:“那杯子里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维娜回答道:“机油。”
“什么?”卡维雅拿起那个杯子打开嗅了嗅,确实是一股机油味。她看着面无表情的维娜,用手指着这个杯子,“你让我喝这个?”
“因为大小姐你虽然可以通过能量炉转化食物为能量,但日常中还是需要机油来补充并提高转化率的。”维娜歪头笑了笑,“可以把它当作能量饮料。”
卡维雅表情没有变化,但维娜能看到她的眼皮剧烈跳动着。她没有说话,维娜便也没有开口,两人打开门进到了分配的宿舍内。
行李已经全部搬了进来,是维娜和司机一同搬来的。卡维雅想要打开行李箱收拾宿舍,但维娜拦住了她说:“这些事就是我的工作,大小姐您可以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无聊的话有书可以让您消遣时间。”
“我们现在不是同学的身份么?”
“在外人面前是这样,但独处的时候我还是您的贴身女仆,服侍您就是我的工作和意义。”
卡维雅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去插手,便拿起一本书坐在一旁。书名是手写的,《人体炼成笔记》......这看上去可不是能在书店买到的书,她翻开一页,果然是笔记。字体娟秀是女生的笔迹,翻开首页名字是自己的名字。是原本的卡维雅记载的吗?维娜和原本的记忆也有说过卡维雅在炼金的这一区域有着非凡的成就,而自己的存在说明她很有可能已经到达了神的领域。
创造人类,虽然只是在肉体上的再现。但据自己的观察和他人的反应来看已经做到和人类相差无几。与人类相同程度的人偶。正因为这种优秀到恐怖的程度才导致自己会反应如此之大啊。
卡维雅不禁感叹,若上天再多给她十年的时间说不准真的能够创造神迹。结合自己脑内的记忆她翻阅着笔记,熟悉又陌生的字眼让她脑内的记忆活络起来,她更加熟悉了自己。
在她翻阅的时候视野边缘一道闪光让她抬起了头,她看到维娜拿起一个乌黑的东西放在了腿环上。
“等等,维,你手上拿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维娜转身将那个东西拿了出来给卡维雅看:“这个?是手枪,有一对。”
“所以...你带枪来是要做什么?”卡维雅捂住额头有些不解,只是来上学没有必要带着这种东西吧?而且为什么能随意就搞到枪支这类危险的武器啊?这个世界对武器没有限制的吗?虽然在原本的世界内其他国家也不怎么限制这类东西,但出于过去自身所处的生活环境下,她对于枪只听说过,很少见过摸过。
维娜将枪重新放到衣服上同时说:“这是为了保护大小姐的安全,同时我将大小姐您的双刀也带了过来,还有我的匕首......”
“等等等等,我们是来上学的没错吧?”听到维娜的话后卡维雅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自己是来到学校而不是什么战场,是要过轻松的学园生活而不是进行什么会没命的战争吧?
在她混乱的时候,维娜打开了另一个箱子。不是行李箱,而是一个黑色的长条状箱子。
里面是一对骑兵刀,细长略弯的刀身闪着银光,碗形的护手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这是我的?”卡维雅一边不确定的说着,一边从箱子中取出一把握住把手轻轻挥动着。很奇妙,明明自己不曾用过这种刀却仿佛刻在身体里的记忆般轻松地挥舞着。
“还算顺手吧,我一直精心保养。”
卡维雅将刀重新放回箱子中,转过身对维娜说:“所以为什么要带着武器来学校啊......”
“因为要保护大小姐,要防备着任何可能的攻击。而且老爷也有提醒不能落下体能训练和剑术。在校内也有场地可以进行训练。”维娜说。
维娜将这些箱子都搬到了一旁的墙角,铺好了床后对卡维雅说:“现在房间收拾完毕,可以解答大小姐您的疑惑了。您醒来后有许多问题想要问,而之前简短的说明看上去并没有解决掉您的问题,若还有疑问我都会尽力解答。”
卡维雅坐在床上,维娜弯下腰对着自己让她有些不太适应维娜的态度。
“疑问的话...确实还有很多。”
“我会尽力解决的!”
“那么,你对于我现在的这种状态是怎么想的呢?维。”
维娜抬起头看向她问:“您说的状态是哪种?”
“就是——”卡维雅伸出手,五指挡在自己和维娜的脸中间,“这种与你的大小姐卡维雅一个外貌的机器人,人偶。为什么你会把它当作是主人来服侍呢?”
卡维雅讪笑着说:“你看,人类贴身服侍一个机器人不管怎么说都很奇怪吧?”
“才不是!”维娜坚决地否定了这个说法,“您就是我的大小姐,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维娜说道:“您体弱多病,在两周前进行实验从原本的身体转移到现在这个更加健康的身体上。这是已经成功的,现在只是因为记忆还未完全激活导致的缺失,我能理解,我也会帮助您回想起更多。所以不要再说什么自己是虚假的这种话!”
卡维雅没有说话,但她比维娜更加清楚自己的状态。成功?不,失败了。现在所谓的灵魂都是被乘虚而入的冒牌货,是一个名为林晓然的男人,但现在自己说不出口,或许只能继续伪装下去。借用着卡维雅的记忆假装下去。
但是,自己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仍旧萦绕在他的心头。是林晓然?但对这个名字的记忆只有这个名字和一个模糊的形象,而对那个世界的印象也在逐渐模糊不清。是卡维雅?但自己明白的知道自己原本是一个男性,这个身体的不适感也在提醒着自己是一个外来者。
她/他愈发对自己感到陌生,越来越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了:我是谁?记忆不断的掺杂融合,变成了熟悉又陌生的模样。
“大小姐?”维娜看到卡维雅抱住头将头埋在双腿间后有些担心地问,“您没事吧?”
“嗯,没事。”卡维雅强撑着笑说,“只是想起来了,但还是有些陌生的记忆。”
“不用着急,我会慢慢帮您想起来的。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维娜声音柔和地说道,表情也温和起来,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
卡维雅看着维娜的这个笑容内心里充满了罪恶感,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欺骗这个女孩多久。亦或是自己以后真的可以成为她所想要保护的那个卡维雅。
我是林晓然,也是卡维雅。至少在她们面前还是要作为卡维雅来面对她们,那么我还能保持多久呢?、
她心中想着不如就这么算了,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现在这种生活要比自己之前那种摆烂无所谓的垃圾人生好太多了。
为什么还要总在意身份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身边有着漂亮女仆还有作为校园风云人物的千金大小姐当朋友。自己不可能对这种生活不满意。
那为什么还总是放心不下?在意自己作为林晓然时的身份?
“大小姐,该洗漱准备休息了。时间已经很晚了。”维娜看了看钟表后说。
”啊嗯,我知道了。“卡维雅站起来向着洗漱间走去,到了门前时想起来一个问题对维娜问道:”维,我防水么?“
维娜正在整理行李的手猛地一僵,全身都一动不动。
卡维雅接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因为是机器的身体嘛,那肯定会担心这个问题。万一若是在浴缸中漏电短路导致动弹不得那岂不是很糟——”
“大小姐,这种问题不会存在的......”维娜微笑着转过身说道,卡维雅能清楚感觉到她眯上的双眼内暗藏的杀气,还有头上跳动的青筋。
“不,我是认真的,真的在担心这件事......”
”所以说是不必担心的小事,还是说,“维娜走到她的身边,双手盘在她的肩膀上轻轻解开她的衬衫,伏在她的耳边呼出热气轻声说,”您想让我服侍您洗漱?“
”不,不用了!“卡维雅挣脱开她的双手冲进洗漱间反锁了门。差点出大问题,让女孩子服侍洗澡什么的她自认为现在还做不到,会宕机的。
放水然后卡维雅自己摸索着脱下了校服,在镜子前看着这具身体。她用手掐了掐左手臂,若不是在白天看到过皮下的银色金属她不敢相信这种触感与柔软会是金属带给自己的。
抬起一只脚踩入了浴缸中,坐在浴缸内卡维雅所担心的的问题并未出现。看来这层皮肤除了伪装外还能够防水。
”呼——“她感慨着热水带给身体的舒适感,同时伸出左手举在眼前”如果不是见到过这层皮下的真面目,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这是一具机械的身体。“
柔软的触感,清晰明显的感知。连她自己都对此感到模糊,琢磨不清人与人偶的界限。
“真是厉害呢,卡维雅。”她轻轻说着然后向下滑入了浴缸中,热水漫过头顶将雪白的长发梳散开来,如同一朵绽放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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